臉紅小編說:

你我即使沒親身嘗過初戀的滋味,在電視劇、電影的洗禮下也已經略懂略懂那是怎樣的感覺,但大部分初戀的故事都是 boy meets girl 的典型敘事,忽略了並非所有人的初戀對象都是異性。對於同性戀雙性戀者等非異性戀者而言,他們的初戀除了青澀之外,或多或少還帶了點不被自己或他人理解的,苦澀。

妳還記得妳的初戀嗎?是跟男孩還是女孩呢?我的初戀是個女孩子,不是 T 不是婆,是不分。我還在花蓮讀書的時候,她在台中工作,我的初戀是遠距離戀愛

因為相隔了一座中央山脈,我們見面的次數少得可憐。那一年五月她為了參加我和社團朋友一起舉辦的花蓮同志大遊行,而排了休假來見我,我們像是在花蓮度過了九天八夜的小蜜月。白天的時候她陪我一起上課逛校園,晚上的時刻當然就是屬於戀人的時間,我一直記得小小的房間裡,黑暗中那雙像小鹿一樣的眼睛,無辜又清澈,我們會相視而笑,相愛之後抱著彼此入睡。

然而蜜月總有結束的時刻,最後一天我們一起從花蓮回到台中,她回去工作,而我回老家過母親節。和她坐在火車上的時候一直計算著時間還剩多久,只剩多久就要下車了,彼此輕輕說話、用手機畫圖猜圖、一起吃了以前一個人吃不完的台鐵便當,可是當火車抵達台中的時候還是覺得心焦了起來。

我們像是末日的戀人,下次見面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花蓮的家是我們的兩人小世界,一回到台中才剛下了火車就必須躲躲藏藏。火車到站了,因為我的爸媽要來接我回家,於是她說我們一前一後走吧,這樣就不會被認出來了,我苦笑著說沒關係,離接送區還遠著呢,繼續握著她的手。

然而一出站,母親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原來已在車站大廳等候多時,我嚇了一跳不知作何反應,她的手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開我的手了,然後逕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我只能悄悄地說聲下次見,連眼睛都不敢和她對上。一坐上爸爸的休旅車,關上車門拉上窗戶的那一瞬間,我和她的世界彷彿被隔絕了開來,看著她那雙像小鹿一樣漂亮的眼睛時,爸爸就一邊和我說話一邊毫不留情的把車開走了,她一離開我的視線再也看不到的時候就開始覺得想哭了起來。

怎麼會這麼可笑呢?明明和朋友們可以冠冕堂皇說著我們籌備遊行的理念:「同志成家,帶伴回家!」希望我們同志的身分能夠被家人接受,進而祝福我們的戀情,我卻因為自己的懦弱膽小而無法保護戀人,讓她在我的爸媽面前還必須佯裝成跟我毫無關係的路人。

為什麼我們要這麼小心翼翼呢?為什麼我會這麼矛盾呢?女生和女生交往是那麼難以啟齒的事嗎?下定決心有一天,等到我成為夠堅強可以獨立自主的大人,那個時候我就可以介紹我的她給家人認識,請妳等我長大帶妳回家,請妳等我。

然而她並沒有等我。

在我大學畢業,認為自己可以是個大人之前,我們分手了。過了幾年,我也快要追上當年她認識我時的那個年紀,然而我終究無法跟父母出櫃。即便以各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試探,仍不敵長輩群組裡的謠言紛飛,好像我們必須習慣同志的故事經常只能這樣,只能悲劇收尾,讓無法見光的戀情黯然鞠躬落幕。

我一直努力想讓自己活得更加強壯,那些人總說這個社會已經對同志夠友善夠包容了。可是不夠啊,還不夠讓那些暗處的同志長大成人,彷彿我們被迫活成一種生存的形式,而櫃子裡的生命卻不停逝去,無法等這個世界跟上來。(延伸閱讀:愛情其實都一樣

12/10 的婚姻平權音樂會過後,明天 12/26 就是同性婚姻法案進入立法院審查的日子。你願意為了我們,為了自己一起走上街嗎?同志平權之路漫漫,也許我們一步一步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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