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妳說一個故事,妳想聽嗎?如果妳答應了就要乖乖坐好聽我說噢,不要動來動去的,不要咬指甲,不要吞口水,不要偷看旁邊的人,不要摸頭髮。好,故事要開始了。

故事從今年的二月十七號開始。我剛結束一趟小旅行回到台北,去了台南,和高中同學。身上都還留著那些每次因為離開家裡住宿就容易起的過敏反應小疹子,行李也都還散落在房間,衣服也才剛剛曬好都還潮濕著。

這天是我大學的最後一個長假最後一天,明天就要開學了,平常的我應該會癱在家裡憂鬱裝作忙碌,可是我定了十點的鬧鐘叫醒,仔細的洗了個澡,穿上新買的內衣,黑色絲質洋裝還有絲襪,描繪像貓咪的眼線、玫瑰味道的香水,搭公車到西門町,我要去見碎碎。

碎碎是我在PTT上認識的女生,她寫了一篇標題為失衡的文章,寫著破碎的心理狀態,要讀完的人如果有點什麼感覺,留言寫下自己最著迷的城市。我不假思索寫下「阿姆斯特丹」。

那是和上個約會對象在一次約會之中去了一間風格複雜的餐廳,明明該是非常安靜的氣氛放著美式餐廳才有的特大電視,那個約會非常無聊,於是我和對象只能將注意力放在電視節目上。而正在播放的節目就是介紹阿姆斯特丹,黑咖啡、煎餅、大麻,還有紅燈區的城市。碎碎看到我的留言寫信給我,說她七月要和心愛的人去阿姆斯特丹,然後開始自己的喃喃自語,快速的信件往來,我們很快開始調情。

碎碎念的是需要住宿的學校,而且嚴格。和我念的藝術大學聽起來就不同,她那麼正經,而我就像是無惡不做的壞蛋。「我們去開房間吧。」見面之前我說。碎碎比照片上皮膚白的很多,短髮露出的肩頸線條那麼好看。

我假裝熟練的引她進一間旅館,老式招牌霓虹燈的光線要你正視慾望,寬衣解帶放浪形骸只算你休息兩小時三百元整,嘿多麼划算。旅館鋪著紅色地毯透出殘破的豪華,櫃檯的中年婦人熱情看著我們,對於兩個女生的組合沒有表現出詫異。

房間比想像中乾淨許多,碎碎很安靜,一直站在我身後,我以為她是害怕,後來才明白她只是冷漠,冷漠的對我,冷漠的看待這一切。我替我們選了部老式電影看,不熟練的開場。碎碎拉我過去她懷裡躺著,電影裡的演員熟練的快,我在等她出手,房間太暗我看不見她的視線是否在我身上,但感覺得到她的心跳加速,而我的香水味因為緊張的體溫上升更快速彌漫整間房間。

在電影裡的主角吻上第二次的時候,碎碎終於決定開始,她將我壓在下方,野蠻的親咬我。「我沒有經驗,妳要教我。」見面之前她說。或許因為她開誠布公的這麼說,或許是迷上她太好看的雙眼,又或許因為我自以為是的接受她有那麼喜歡的人,只要她現在是我的,只要她潮濕氾濫。

碎碎很壓抑,連高潮時都不願意叫出聲音。 嘿,妳覺得我是怎麼樣的人呢?是不是很隨便也不值得被好好珍惜呢?妳相不相信命運? 我要怎麼說明我有多相信真愛的存在或者一夫一妻制呢?可是我太寂寞了,我沒辦法一個人。又偏偏我盡是遇到找我一夜情或者問我「可以接受開放式關係嗎?」的女孩,該死。碎碎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不要開始我就能看到結果的關係。我們在各自大學的最後一個長假認識,這段關係的一開始就是分離,或者,我到底怎麼說這是一段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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