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女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胸部特別在意,可能是母親多次在鏡子前方,注視著自己身體時,總是喃喃自語,覺得自己的胸部不夠大,那時我總是看著她,不是很清楚所謂胸部的大小到底要到多大。

我只知道她的胸部不大,至少她在我面前這樣指出,指認給我看「不大」的胸部。

當我開始進入發育階段,約莫是小學三四年級,開始感覺到胸部的發育,那種痛痛脹脹的不舒服感,母親開始帶我去買內衣,買內衣的時候好害羞,不知道要挑什麼。那時候母親替我拿了幾件,帶我進更衣室,她堅持我換完後她要進來看,

「不要啦。」我小聲的跟她說。

「那妳確定會自己弄嗎?」母親在門外問我。

呃… 不就是套上去扣起來,好吧,還真是難扣,「需要幫忙嗎?」門外的小姐問,「媽,妳進來幫我。」與其要不認識的人幫我,我還是請母親吧。

母親進到小小的空間內,開始為我喬內衣,她一邊喬一邊盯著鏡子的我看,像是打量一件物品一樣,「喂喂,你可不可以別一直盯著我看。」我很直接地跟她說。

「妳是我女兒我當然要仔細看啦。」母親堅持。

她滿意地笑笑,似乎覺得我的發育還算可以,這幾年她偶爾為我熬煮青木瓜燉排骨,偶爾給我一些山藥牛奶、桂圓紅棗,這些食物不會難吃,畢竟沒有天天吃,但也不到像是香菇雞湯或薑母鴨那樣吸引人,就是可以吃得下去的食物,沒特別愛,也沒特別討厭。(除了發育,食物也可以讓春心更盪漾

到了國中,母親漸漸很少替我熬煮這些東西,她也不像過去時常把讓胸部長大這件事情放在嘴邊,她的注意力多在自己學生的課業上和我的成績上面。

而從媒體廣告中,我已經很清楚每個罩杯的差別,大概知道罩杯所代表的大小,尤其在我固定看日本成年片的時候,在格式化的片頭,當女星開始介紹自己,進入到導演摸胸部確定真材實料,我就開始知道所謂的形狀、觸感和吸引人的程度。

國中的時候曾經有位男生對我說:「妳長的真漂亮,可惜妳胸部太小了。」,當時我不以為意,呵呵笑了幾聲,事後想想,應該控訴他性騷擾或是公然侮辱,難道一定要胸部大才能吸引別人嗎?照這樣說來,每個帥哥的陰莖都很大嗎?當女生在看男生的時候,有把性器官列為其中一個評分項目嗎?

這樣說起來,還真的不太公平,女人的胸部就是長在前方,男人的陰莖是長在下方,女人的胸部本來就有凹凸,男人的陰莖要等到有反應時才有小丘,那怎麼能一眼看穿男人的尺寸大小呢?

每次和母親去挑選內衣的時候,總是有幾分尷尬,尤其當店員問:要多少罩杯? 這總讓我想找個洞鑽進去,受到媒體和廣告的影響,覺得胸小就是無法見人,當店員小姐進來幫我看內衣,教導我要怎麼把旁邊的乳房一起塞進去,更是覺得不好意思,而自己也開始挑選有襯墊的內衣,讓自己的胸部看起來更集中、更大些。

而在在拜拜的時候,我老是忍不住對神明說,請讓我胸部再大一點吧!我想要再大一點啊! 大一點穿衣服比較好看啊!直到大學某一天,為了參加授證典禮(進醫院實習前的儀式),我到東區的設計師店到處找我心目中的露胸又露背的禮服,我在設計師店裡,完完全全找回自己身體的信心!

該怎麼說呢,那實在是很瞬間性的,咻一下的感覺。

那天我在店裡面,看上了幾件禮服,都是上萬塊的,當時並沒有打算買,只想說看看是不是有適合自己的款式,挑了幾件膚色系列的,設計都非常大膽,前空後空的,拿著衣服時,覺得自己應該穿不下,但全身穿著香奈兒的正妹店員堅持我一定得試試,所以我就走到更衣間,一換上,真覺得不得了!完全就是為我的身形所設計的!

我看的鏡子裡的自己,覺得真不可思議,肩膀的寬度剛剛好,腰部很細,胸前的大V是一片中空,背後則是露到腰際,再下去就會看到臀部…

W在旁邊不斷說: 「老早就跟你說你有模特兒的身材!」

模特兒身材?姑且不管台灣的模特兒文化,在高級時裝的伸展台上,幾乎都是平胸女孩的天下,這些女生各個高挑、骨架頗大,有時在中性的打扮、妝容下,甚至會以為他們是男孩子,最著名的 Kate Moss 到精靈系名模 Jessica Stam、Heather Marks、讓倫敦傾倒的英國女模 Twiggy(1) 或是活躍於電影的綺拉奈特莉都是平胸女人,而像名模生死鬥的主持人 Tyra Banks 凹凸有致,他的模特兒之路,相較是比較辛苦的。

在亞洲,Maggie Q、Angelababy、Lisa S、樂基兒都是平胸模特兒的代表,而女星范瑋琪、孫燕姿、鄭秀文、章子怡等等,也都是平胸,他們也樂當胸部平平的女孩,不希望媒體放太多的焦點在他們的胸部上面。

在1920年代,當時女生完全不想擁有豪乳身材,他們把自己塞進最流行的窄版內衣(banbeau)裡面,讓身材扁平,他們認為這樣穿連身洋裝時才能平順,胸前的珍珠項鍊也可以完美的垂吊下來(2)。

到了1928年才開始有A罩杯、B罩杯等的尺寸分別,那時幾位設計師認為女孩子身體扁平不好看,有曲線才正點。

其實,女人的美不該只有一種標準尺寸,這樣的標準,讓每個人惶恐、焦慮又害怕,深怕自己因為外型不符合社會上所認為是好的,而感到不安、對自己沒有信心,一如我當初,害怕自己的胸部無法長大,不斷有隆乳的考慮,或是在買內衣的時候,無法抬頭挺胸的面對店員小姐,對自己的小胸部感到驕傲。(不修圖的廣告,還給女人真實的樣貌

每個人的身體終究是獨一無二的,無論是大奶、小奶還是水滴狀、碗狀胸部,每個人的胸部可都不太一樣,這構成了一個人其中獨特的部分,試著去接受自己的樣子,去從別的角度看到自己的美麗,媒體、社會的標準,往往只是一個片面,他們不代表所有的價值觀,也不代表正確或是應該的,所以當自己被媒體、社會侷限、綑綁住的時候,試著脫離那樣的環境吧!因為媒體、社會隨時都在變動,跟著它們,倒不如創造屬於自己的文化、流行跟標準,適合你的,最後才會真正的是你。

也許我有一天也能自信滿滿的在海邊脫光上衣曬著小奶,毫不畏懼他人的眼光或看法,若有什麼男人過來嚷嚷:「胸部這麼小還敢外露!」我就回他:「這麼小你就別看嘛,愛看又愛批評煩不煩哪!」

找到屬於自己的美麗

女人的身體是很奇妙的

妳認識自己的陰道嗎?

完成名為「自己」的作品

也有女孩好煩惱

男友以為我胸部大怎麼辦?

小胸部可以穿比基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