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結婚後的那些大小事(3) – 轉機

感情心事
#1

由澳門起飛的班機緩緩降落在北京國際機場, 航廈大樓氣派的挑高落地窗外, 是北國蕭瑟的冬. 光禿的梧桐, 未融的雪, 是南國陌生的景象. 時值大年初一, 我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首都 – 北京. 整個城市也因為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 2008年夏季奧運, 在年節之外, 更顯得喜氣洋洋.

回朔三個月前……

強忍著失去 Josie 的傷痛, 取消休假. 秘書通知我到 Dr. J 辦公室報到. 一進去, Dr. J 和 Engels 早就在, 高階經理的獨立小會議室裡等我.

Dr. J : “ 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我想換個環境, 對你會有幫助的. 公司的北京FAE team Leader 張先生的合約2008年到期, 需要有人過去接替. 想問你的外派意願.”

Ray: “我想就一切聽從 Dr. J 的安排吧!”

Engels: “是啊! 轉換心情, 在職場上全力衝刺, 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公司組織重整後, RD team 歸到 Dr. J 之下. 為因應未來與 L公司合作, 需要有一位真正懂研發管理的人過去整飭. 你由今天起, 就搬到 RD 部門辦公吧, 但是人事建制仍歸在我這邊.”

於是, 接下來一個月時間, 我就把自己投進工作裡. 希望藉由工作的忙碌, 忘掉結婚失敗的挫折. 也藉工作的理由搬進公司宿舍, 那時時在是連父母家人都不想面對了.

一天星期五晚上, 正在宿舍和幾個室友泡茶聊天, 也正盤算週休二日到南投澀水社區走走. 手機響了. 母親來電說: “ Ray 趕快回來! 爸爸高血壓暈眩昏過去了. 現在在醫院.”

我心裡一陣緊張, 各種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頭, 想著: “父親該不會真讓我氣死了吧?”車行40分鐘, 到了彰化基督教醫院. 進到病房裡見父親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 母親一看到我來了, 說: “老李! 兒子來看你了. 你趕快張開眼啊…!” “Ray! 趕快叫聲爸吧!”

我一想到, 這還真是禍不單行福無雙至, 怎麼所有不幸事都湊齊了一塊而來找我. 我不禁悲從中來, 放聲大哭說: “爸! 孩兒不孝! 沒辦法讓你當上祖父抱孫子!”

父親只是有氣無力地說: “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

#2

#1

先來搶板凳XD
慢慢欣賞
Ray晚安啦～早點睡> <

#3

#2

欸～Ray你居然沒通知我來搶沙發（抱頭）！不過這情境轉換的好突然，還沒從AM調適過來～待我先喝杯茶蘊釀一下情緒…

#4

#3

這時候, 醫生走了進來問我說: “請問你是?”
Ray: “我是病患家屬, 李先生的大兒子.”
Dr.: “李先生只是高血壓, 三半規管失靈而以. 休息一下, 頭不暈就可以回家了. 我再開一些藥讓李先生帶回家吃.”
Ray: “啊… 就這樣?”
Dr.: “是啊! 小毛病, 不用擔心啦!”

母親這時像是東窗事發, 急忙說: “醫師啊! 那家裡是不是也要有個年輕人照應會比較好?”
醫師世故地回答: “對啦! 對啦! 有人照顧最好啦!”
母親順著醫師的話往下說: “Ray, 你看醫師都這樣說了, 你就搬回來吧.”

我這時還真不知道該哭該笑啊! 這分明是父母用苦肉計要我回家啊… 我怎麼就脫離不了這如來佛的手掌心呢?

回到家, 恢復和父母間行禮如儀的晨昏問安. 只是, 家裡的氣氛就是那樣冷冷的.

公事上, 我也開始披掛上陣. L 公司的中國式管理, 比起 I 公司的美式管理. 美式管理中的 Business model 是一種合作夥伴關係, 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礎上. 中國式的Business model 則是一種類似老爺與僕人長工的階級關係, 建立在相互鬥爭, 壓榨, 取利的階級鬥爭論基礎上. 因此, 許多制度要重新建立, 組織要重新調整. 更不用說還要介入 L公司近似宮廷鬥爭的企業文化. 許多受不了的同事, 紛紛掛冠求去, 剩下的工作量自然就分攤到我們這些走不了的同事身上. 終於, 我也累垮了…因為 40 度高燒不退而住院了.

手上吊著點滴, 手機響了起來, 是 Josie 打來的電話. 我躺在病床上右手扎著針, 掙扎著拿起手機.

Josie: “你最近好嗎?”(哭…)
Ray: “不好… 我發高燒住院, 快死了!”
Josie: “我現在一個人再家, 可以見面嗎?” (哭…)
Ray: “我…住…院…中…妳說呢?”
Josie: “你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 (大哭…)
Ray: “如果妳是我, 妳有更好的方法嗎?”
Josie: “妳就去跟妳爸媽說我們很相愛想結婚.”(哭…)
Ray: “我在等機會, 我有外派北京的機會. 到時後我們私奔去北京”
Josie: “那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後?” (哭…)
Ray: “五年後吧…我手好痛, 我可以掛電話嗎?”
Josie: “我不要! 五年後我都老了! 我們什麼時後才可以再見到面?” (哭…)
Ray: “一有機會我會跟妳說… 我手好痛, 我可以掛電話嗎?”

Josie 就這樣一直霸著電話一直盧, 我的手因為扎針痛得要死, 人又不舒服. Josie 時在盧到我有點生氣. 妳一直問我回答不了的問題幹嗎? 要我再給妳虛假的承諾, 要妳等我? 只是我覺得對 Josie 有所虧欠, 不好發作.

#5

#4

To cs98119 & Taropearl,
謝謝捧場!

繼兩篇 AM 相關的短篇創作後, 我們還是再回到 Josie 的故事吧.

2015 年開始, 新的工作也下來了. 我還是會抽空爬格子以饗各位讀者.

#6

#5

很少看到男人有這樣細膩婉轉的筆鋒啊。有專業的水準

#7

#6

當看到三半規管失靈時我笑了… ; 你父母有時候其實挺寶的 , 用這種方法.

以前在電子業時 , 蠻多工程師&業務&主管操到把身體搞砸 , 這也是讓我不想回去的原因…

#8

#7

文承
http://lianhonghong.com/topics/17569

#9

#8

To #5 X2015,
謝謝！ 能得到讀者的讚美是我的榮幸。我大概是2014 九月開始在臉紅紅寫作，也沒想到會會一路寫到現在。 這都感謝各位讀者的支持， 給我很多寫作的動力。

我完稿的文章，都收在我的頭像日記裏。

#10

#9

To #6 KGB,
是啊！ 更糟糕的是我還不得不陪他們玩。所以我常說，我人生實在是比「唐吉軻德」 好不到哪裡去.

說到台灣電子業⋯⋯⋯ 就一個爆肝夕陽產業啦

#11

#10

#Ray
嗯～看到你和Josie電話對話那段又讓我嘴角失守了（忍笑）～話說我覺得你的寫作風格，相較於剛開始，有比較活潑，情境營造更熟手？因為在閱讀時的情緒，有容易進入故事中，也容易被牽動。你自己這幾個月幾篇下來，有沒有什麼心境轉折可以分享一下？

#12

#11

To Taropearl,
今天一整天會議，晚一點再回覆妳。

今天先停刊一次

#13

#12

To Taropearl,
回想起來，也是因為在萱大姐那一篇妳出了題申論題，所以我就一路寫到現在。而且不但還沒寫完之外，還又接了幾個委託寫作的 Case.

在這種抒情敘述寫作之前，我的筆鋒是類似辛棄疾。或憂國憂民，或針砭時勢，或勵志論理。一直到網友 Moon 鼓勵我把跟她說過的故事拿來臉紅紅發表。第一篇「合歡之戀」 反應還好，第二篇「第一次經驗」 沒人留言。最爆炸性的大概是萱大姐那篇吧。

如果說，我越寫越好，我想那大概真的是熟能生巧吧！

而心態上，也許因為有這方面的才能發揮，也較過去更為平靜了。真實生活上，漸漸朝一個正向發展。

我和 Josie 那段電話對話，是原汁原味不加添飾。除專業領域外，Josie 就像是一隻無理頭的豆豆龍。如果能搏君一笑，那也真是功德一件。

妳覺得這已經很好笑了嗎？ 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14

#13

To Taropearl,
回想起來，也是因為在萱大姐那一篇妳出了題申論題，所以我就一路寫到現在。而且不但還沒寫完之外，還又接了幾個委託寫作的 Case.

在這種抒情敘述寫作之前，我的筆鋒是類似辛棄疾。或憂國憂民，或針砭時勢，或勵志論理。一直到網友 Moon 鼓勵我把跟她說過的故事拿來臉紅紅發表。第一篇「合歡之戀」 反應還好，第二篇「第一次經驗」 沒人留言。最爆炸性的大概是萱大姐那篇吧。

如果說，我越寫越好，我想那大概真的是熟能生巧吧！

而心態上，也許因為有這方面的才能發揮，也較過去更為平靜了。真實生活上，漸漸朝一個正向發展。

我和 Josie 那段電話對話，是原汁原味不加添飾。除專業領域外，Josie 就像是一隻無理頭的豆豆龍。如果能搏君一笑，那也真是功德一件。

妳覺得這已經很好笑了嗎？ 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15

#14

終於來到了 Project 準備要 Kick off 的那天, L公司代表在星期六傍晚, 會入住台中長榮桂冠酒店. 這就是我期待與 Josie 見面的機會了.

Josie 和人換班, 把星期六下午的班調開. 我向家裏解釋要一早去桃園機場接機, 一早出發到 Josie 醫院附近, 等 Josie 下班.

中午時分, Josie 走出醫院上了車. 在車上兩個人想說的話很多, 但卻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穿著本來應該是應該穿在婚禮上的西裝, 如果沒發生那些事, 現在應該早就完婚了吧.

我提議先找個地方用午餐, Josie 又是顧慮這顧慮那. 去這裏顧慮被同事看到, 去那裡怕被家人親戚看到. 最後決定先買麥當勞來速, 再找個停車場吃. 一路上 Josie 一直哭, 一直哭, 把那天在電話裏的再電話裏的話又翻出來說了一次.

我沒什麼心情吃午餐. 下雨天冷, Josie 端著冒煙的玉米濃湯, 暖手. 也不知是故意, 還是不小心, Josie 那一杯滾燙的玉米濃湯一整個往我褲襠倒了下來.

Ray: “啊~~~~~~~!!! 妳在幹什麼~~~~~!!!”
Josie: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Ray: “佛洛伊德說過, 凡事沒有意外. 妳這個人怎麼這麼狠毒? 自己用不了, 也不准別人用是不是?”
Josie: “你有沒有怎麼樣…”
Ray: “我 GG 快熟了, 妳說呢. 我要去汽車旅館換衣服. 16:00 我還得跟 L公司那夥人碰頭呢.”
Josie: “你想分手炮是不是?”
Ray: “砲妳個頭! 我衣服這樣, 你教教我怎麼清理啊! 去妳家洗衣服是不是?”

於是, 到了以前約會常常光顧的一家 Motel. Josie 吃午餐, 我進浴室洗褲子. 洗完, 用吹風機吹吹, 再吊掛在冷氣出風口下方.

我回到床上, 再 Josie對側的床沿作了下來, 又再聽 Josie 把相同的對話說了第三遍. 我能怎麼辦? 在這個節骨眼, 我什麼事都不確定了, 我又怎能作出虛假的承諾呢?

Ray: “我能想到的是, 先等我帶完這一年的案子, 我請調北京. 我們在北京結婚, 以後我們住北京.”
Josie: “那要我等多久?”
Ray: “一年在台灣見習, 一年在北京站穩腳步, 一年準備. 就三年!”
Josie: “我才不要去! 你怎麼知道北京長什麼樣子? 我怎麼知道你這三年不會變心? 由其大陸漂亮的女生那麼多, 你不追人家, 也難保人家不追你啊?”
Ray: “那你要我診麼辦?”

談到這裏, 我們兩個人, 就像當年出國前夕那樣, 哭著抱再一起. 只是, 這次我沒能那麼自信能有機會許她一個真實的未來.

我…作不出承諾, Josie…也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我們都被困再一個沒有答案的多階矩陣行列式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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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Ray
我真是看到嘴角不自覺的抽蓄著阿!=___="

#17

#16

To #15 Paraxiang,
很高興你看得開心！這篇是黑色幽默的色調。

想笑就用力笑吧！

#18

#17

Hi! Oasis,
歡迎！ 歡迎！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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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Ray
哈哈～笑這麼大聲真的對你很拍謝（再度忍笑）…原來所有"咻一下滑進摩鐵"大概就是這樣來的（推眼鏡）! 真是個美麗的意外啊～噗～～～

#20

#19

To Taropearl,
其實， 這個「燙GG」的橋段，到現在我還常常拿來糗 Josie.

我們那次，她好像有要我用手幫她。這段沒有特別的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