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掮客】
男人與女人的相遇,細節不重要,背景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靈魂碰撞的瞬間是多麼地燦爛而短暫,
床上的邂逅,卻造成心靈的悸動...
女人離過婚,在當應召站的仲介,聊天中,男人驚訝的發現性產業分工是這麼細膩;
有人資部門負責妓女的提供,也有負責徵才的部門,專司遊說想賺錢的人入行,
而她負責妓女以及顧客間的仲介聯繫。
這些事,女人在第一次上床前就跟男人坦白,不過男人倒是不怎麼在意床伴的背景,
"年輕女生會賣的理由是什麼?有沒有純粹因為性慾很強的?"
"應該不多,幾乎都是為了賺錢,很多很多的錢。我看過一個開著BMW的碩士,
他跟家族企業的爸爸吵翻,為了不降低自己的生活水準就出來賣,
客人常常會抱怨她開的車居然比自己還高級感到自尊受損,很有趣。"
女人點了一根菸,煙霧在房內盤旋繚繞。
"呵呵...一開始老闆叫我打電話開發,我乾瞪著眼看著電話,完全不敢說話噢
,幹這行很像業務,需要勇氣還有練習。"
做愛完他們常閒聊,聊城市的房價、聊電影的劇情、聊彼此的過往、
聊日月潭的旅行以及比涵碧樓景致更好的旅館,聊年輕人的早熟、聊游泳。
有時候會在車子裡女人幫男人口交。溫熱的舌頭交纏,女人低下頭,
長髮飄散在男人的大腿和腹部,看不到臉部的表情,男人感到有種迷離的衝動,被誘發喚醒。
在床上他們激烈的像是動物般交歡,女人嫵媚的交纏在男人身上,男人發覺,
歡吟和悲嘆竟可以協調出共同意義。
高潮過後,男人以少見溫馴沒有攻擊力的溫柔力量將女人抱得好緊。
女人好愛這種,彷彿沁入靈魂般的擁抱,她好愛好愛這個男人。
"我醉了..睡不著..陪我,你每次答應了就又不見..。"女人醉意間表明心跡。
男人感受的到女人積累已久的寂寞,
男人也是,但他恐懼,從那年他親眼看到另個女孩的出軌,世界就崩毀了。
男人害怕坦承,逃避坦承,這世界人們來去,吾豈知汝心真假?
女人在出車禍過世前,捎了封信給男人:
「我聽過一個法國作家說的話:『讓自己得到幸福,是唯一的道德觀。』
我覺得她好勇敢。我出身不好,我是個情慾掮客,但是我不想仲介自己,
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看看我的心。」
男人參加了女人的喪禮,會場頗為冷清,因為她的職業她沒有所謂的同事,
朋友也不多,他看著手中,染著血的信紙,突然鼻酸了起來。
「你用死亡取得了我的心,但我只能給你一半的幸福,我會永遠想念你,
但是剩下的那半的幸福,你卻永遠無法給我..。」
男人看著天邊,突然,彷彿觸發了甚麼似的,在他發覺有想哭的衝動時,
他的眼淚早已滾滾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