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小編說:

作者拉子寫《失控的生日派對》,愛到底是什麼,關於出櫃像是一場將赴死的戲,裡頭的演員只是碰巧愛上一個相同性別的人。(推薦閱讀:【拉子放映室】《不過就是世界末日》:你的眼在末日邊緣發亮

出櫃是一個極其精密複雜的動作,在出手之前,每個櫃內男女都是最謹慎的觀察家,心理側寫父母躍動的思維,比方說對新聞的一句評語,比方說對藝人的一句評判,於是千迴百轉,男女們百般設想過這該是一個如何的畫面:理應優雅細膩綿密溫馨,一個擁抱,一個諒解微笑,一頓多年以來委屈的哭泣,end.

或者一個再普通也不過的夜晚,客廳桌几的熱茶還未溫涼,電視躁動,地毯灰塵始終飛揚,你如釋負重,你溫文儒雅,你如嗑瓜子一樣平常,你如被鬼打到一樣出口;於是那蒸騰熱氣的茶如雨水淋漓你的眼臉,最庸俗的電視劇鏡頭拉過來,你的髮梢還冒著徐徐白煙。

來自西班牙導演瑪塔狄亞茲德羅培狄亞茲的《失控的生日派對》,演繹的便是一場無法控制的荒謬出櫃日記。導演在 15 分鐘的篇幅裡同時觸碰了兩個議題,一個是家族間緊密卻疙瘩相連的關係,從尚未見面就開始,蔓延到花園流瀉的音樂之中;另一個則是出櫃,閒談的細微的惡意,無處可聊,無人關懷,因此聊起他人,笑話般質逼,人聲被壓縮到一張桌子周圍,刀叉碰撞也止不住的流言,終於比音樂聲更直接的走進聽者的耳廓裡。(推薦閱讀:【拉子札記/廚房】愛人是,我們等著彼此返家

電影裡頭每一次針鋒相對的話語,則都是一個未出櫃的同志每日必須面對的日常,有某些事物破碎的嘆息,理解包容是一顆完滿渾圓的氣球,往往只要根針,便能將小心翼翼的保護刺破。

你不說的,總還有很多人在幫你說,哪怕更多時候你不知道他們在為你說什麼。每個人對詞語的定義都不同,擁有差異性極大的語言系統,除了自己,沒有人能適切地為你找到能安身的位置,如果出櫃是一場自由排練的戲,那麼就是一場演出前便已經預料到會沉沒的劇,聚光燈沒有亮,台上只有你一個即將赴死的演員。

我喜歡女生,呃我的交往對象其實是女生,我不愛男生,我對男生沒感覺,再過兩年也可以結婚了啊。一百萬種說法擁有一百萬種立場,也不過是為了告訴所愛之人,我不是壞孩子,我不是不聽話,我只是愛上了一個與我擁有相同性別的人而已,那不代表我不愛你。

這讓我想起,我曾經在諮商室裡問了我的諮商師,愛到底是什麼?

有人說愛是兩人快樂,有人說愛是生死與共,有人說愛是一起度過難關,有人說愛是每天一起吃飯,但是快樂的兩人總會有不快樂的一天,世界上快樂的人難道比悲傷的人多嗎?但是生死與共的兩人也會有別離的一天,一輩子那麼長,生死與共只有一刻;一起度過難關的愛人可能會離去,愛上更美好的人,留下歷經困頓醜惡庸俗不堪的你,而每天一起吃飯更是困難。每天我們在工作中流徙,連停留下來看一分鐘街景的時間都不夠。(推薦閱讀:【拉子放映室】《我和我的 T 阿姨》:痛且華美,是愛的本質

諮商師說我問了一個太難的問題,愛是人類歷史上截至目前為止都無法被明確定義的東西,也正是因為這樣兩端拉扯的愛。走出櫃子成為如此困難的事情,你對抗一個文化脈絡,想換取一聲柔軟祝福。說到底,不過就是為了走到彼端的時候,能被一個溫暖的擁抱緊緊包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