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小編說:

不囉唆!國慶爺的第七篇作品,只做愛,不戀愛。如果有這樣一個天菜,有俊美的外貌和絕佳的床上技巧,卻和你約定下床後分得乾乾淨淨,你會不會心有不甘?(如果你要找炮友,不得不看的六個建議

 

 


他靠在窗戶旁,對著外頭吐了一口菸。
這根菸抽完,他就會離開,這是我們的默契。

我還眷戀著有他氣味的被窩,凌亂的床鋪顯示這裡不久前有場翻雲覆雨的激烈性愛。

「今晚,別走?」

他看著我,吸了一口菸。
接著轉過頭,對著外頭笑著。

「協議,別忘了。」就在菸熄滅後,他這樣說著。

 

 

 


只做愛,不談心。

那時候是我們第一次上床,他說的話。
不可否認我的確有性需求,而大部分的男人都不敢如此主動。

看見他的第一眼你的確是我的菜,天菜的那種。
我喜歡他的眼睛,和你無意卻隨時帶電的眼神。

他將我帶回家,甚麼都沒多說的就開始做愛。
不得不說在前戲時我已經高潮了數次,因為他的溫柔。
我很享受他在我身體裡進出的感覺,讓我擁有當女人的美好。

這也是為甚麼我願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做愛。

他事後點了一根菸,對著窗外說了幾句話,我沒有聽清楚卻也沒有多問,因為他感覺像是
對著自己訴說些甚麼,而不是對著我說。

「只做愛,不談心。」他轉過頭來看著我,我點點頭。

那是一個美好卻虛幻的開始。

我從未過問他的生活,即使我們一周至少見面一次。
他有他的世界,而我也有我的生活。

至少我是相信可以純做愛的那種砲友,也或許是叫會做愛的那種朋友。
這樣好聽點。

我日復一日的上著班,睜眼閉眼,吃飯睡覺。
周末時挑個一個下午或是晚上的時間,盡情地尋找身體的歡愉。

至少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沒什麼不好。
有吃有睡有高潮。

別問我為甚麼不想好好的佔有他,因為我連自己也找不到原因。
也或許是我選擇遺忘這個問題。

我不是飛蛾,我不撲火。

我們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會改變的就是地點而已。

不變的是,他總是會在事後抽根菸,接著送我走,或是自己走。
他抽菸的時候我總是躺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似乎有些沉重。

我沒有問過他的感情狀態,或是除了自己以外還有跟誰做愛。
自討沒趣。

我已擁有他幾個小時為樂,又何必破壞到連幾個小時都沒有。

除了做愛之外,有幾次我們也會出門晃晃。
他開著他的GOLF,我順其自然地坐在副駕駛座上面。

他是個不多話的人,他會叫我拿起CD,看喜歡哪片就聽哪片。
而我總是笑著這年頭誰還會用著CD來播歌。

而晃晃,就真的是晃晃。
沒有牽手,沒有擁抱,也沒有多餘的接吻。

我看得出來他是想要有人陪,卻又在我身邊保持沉默。
他喜歡海,所以常帶著我來到海邊。
他喜歡讓浪拍打在腳踝上,感受海水的冰涼。
他喜歡對著大海點一根菸,吸沒幾口後就往海裡丟。

而我只是在身旁看著,聽著海浪,聞著鹹鹹的海味。

那一夜,情深後的清晨

不做愛的時候他就是一個不喜歡說話的男人,即使做愛的時候話也不多。
但我們卻從來不曾感覺到尷尬。

他在我身上尋找到平靜,而我也在他身上尋找到依賴。
僅止於那幾個小時。

我從來不曾要求過他做些甚麼,除了做愛時叫他快一點,深一點。
其他那些太落於俗套,更何況他看起來就像個怕麻煩的人。

即使,
有時候一個人吃飯的時候會想起他。
有時候一個人看電影的時候會想起他。

也只有想起而已。

我們是會做愛的朋友,我總是這樣告訴自己。
他給我的,就是那根菸的時間。

和好朋友上床的三個好處與壞處

那次他發了神經問我要不要去澎湖,我差點以為我該去看個耳鼻喉科還是甚麼的。

「就...花火節很漂亮。」他講話依然是這個調調。

「噢,好。」我想也沒想的就答應,反正休假還有剩,不休白不休。

挑訂了日期,選好了民宿,搭上了飛機。
這感覺很奇特,畢竟我們都是那種不會喜歡出遠門的人。

那次搭飛機時緊緊握著我的手,我才知道他對飛機有恐慌症。
雖然我不太懂那為甚麼還要搭飛機。

藥效發作時,他已昏睡在機上,即便如此,他的手還是緊緊握著我。
有些異樣的感覺,有點不敢置信我們之間的親密。

也是,我們做愛了那麼多次,卻連牽手都沒有。
詭異的世界,我下了這個註解。

(能不能,牽手,說愛我

下機前他終於醒了過來,也總算放下我的手。
不知道為甚麼的,卻有點空虛的感覺。

不該有的情緒,我敲敲自己的頭。

提著行李到民宿,裏頭有一張大大的雙人床。
我看他放下行李之後就馬上撲在床上,這是他難得的幼稚舉動。

「還好嗎?」我問,拍拍他的背。

他轉過身接著抱我到床上,然後開始瘋狂的接吻著。
慢慢地剝去我的衣服,親吻我的耳垂。

雖然以往有去過別的地方做愛,像是旅館之類的,但是今天就是特別敏感。
他肆意的解開我所有衣服,然後用力的插入我身體裡。

我沒阻擋他,即使他忘了帶上套子。
女人有時候也是會理智斷線的。

完事後他異常的沒有點根菸,而是直接躺在床上睡著。
而高潮後的我躺在他手臂上,這是我很難得的機會可以在做完愛之後躺在他身邊。

卻有些,失落感。
也許搭飛機太累吧,腦袋有些詭異的想法,我猜。

我不否認在那三天我是快樂的,極度,快樂。
那是我們最多話的三天。

情話,屁話,瞎話,卻沒有真心話。
我沒提,即使他有時候的表情有些凝重。

只做愛,不談心。
我還記得。

當別人看著花火時,他是看著海。
好像再絢爛的煙火,也抵不過平靜的海。

他看著海,我看著他。

最後一顆煙火上空。
隔壁的情侶熱情的擁吻著,而我只是背對著他,他甚麼表示都沒有。

待煙花散去,四周恢復黑暗。
我輕輕地走向前從後面抱著他,即使我知道這舉動或許對他太過多餘。

他很自然的被我抱著,然後從口袋裡拿出菸盒,點起了一根菸。
他沒有抽,而是點著讓它靜靜燃燒著,然後菸蒂掉落。

熄了菸,他轉過頭來告訴我該走了。
我點頭,讓他載著回到了民宿。

這一夜,我們沒有做愛,而我卻異常清醒。
我知道他沒有睡,因為偶爾會聽到他的嘆息。

不做愛的我們,那是甚麼。
朋友?
情人?
陌生人?

我沒有答案,也找不到答案。

他起了身,又走到窗口前點了一根菸。
等著這根菸熄滅之後,他走出了房門。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因為我只負責做愛,其他的我不去想。

也僅僅是不去想而已。

我看著他遺落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我自私的打開螢幕。
是個美麗的女人,長直髮,大眼睛,配上笑起來會瞇成一條線的迷人眼神。

我感到驚嚇的並不是這個人的存在,而是她的笑容與我有那份的相似。
就當作我自己天真的以為吧,我試圖安撫自己。

我關上了訊息,講實話裡面並沒有甚麼值得我看的。
而就算有我值得看得,那我又該拿甚麼身分去質疑?

我放好了手機,假裝自己已經熟睡。
我不知道意義在哪裡,因為我睡著時他也還沒回來。

醒來之後我看著他在浴室刷著牙,然後對著我笑。
我沒有意識他是多久前回來的,也忘了昨晚到底有沒有做愛。

整理好行李,準備回程搭機。
在機場裡他突然冒了一句:「她美嗎?」

我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我拿起他的手機看著,不過也相信他沒有傻到哪裡去。

「摁。」我回。

「笑容跟妳挺像。」

「哈。」看來並不是我的自以為。

「她叫燕蓉。」

我期待著他會多說些甚麼,但是他講完名字之後似乎就打算結束這話題。
我還是沒有多問,我一直扮演好自己應該有的角色,演出屬於我的戲分。

飛機起飛,而他再度握緊我的手。

我將另外一隻手包住他寬厚的左手,對著他微笑。

「別怕。」

而那瞬間,他的淚水就這樣奪眶而出。


回來之後的生活仍舊一成不變。
沒有想像中的進階,也沒有可能的衰退。

還是一樣,日復一日。

我沒有思考為何我們從來不曾試圖交往,畢竟這問題太傷腦筋。
更何況,任何表示都沒有的他,我豈不是在庸人自擾。

偶爾下雨,我會問他可不可以開車載我,接著我們會回家做愛。
偶爾失眠,我會問他要不要來幫我泡杯牛奶,接著我們會做愛。
偶爾心煩,我會問他可不可以來給我打幾拳,接著我們會做愛。

時常,做愛。

我已經分不清楚情人和會做愛的朋友之間的差別,情侶該做的事情我們一樣不缺。
但我有時仍會心情空虛寂寞覺得冷。

連自己也搞不清楚為甚麼。

我有嘗試過交男朋友。
過了一個月後男朋友在我家找到用過的保險套大喊我是破麻,接著我就被封鎖。
我也有嘗試尋找其他砲友。
發現試過一次之後完全無法享受性愛的樂趣,於是我就封鎖。

到底我們,是甚麼關係。
我不懂,也不明白,我討厭鬼打牆的感覺,非常。

這天他依然來我這裡做愛。
這天他依然在事後抽了菸。
只是這天他告訴我可能就這樣了。

「怎樣?」

「這樣。」

該死的屬於他的風格。

「今晚,別走?」這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對他這樣說。

他轉頭看著我,吸了一口菸。
接著轉過頭,對著外頭笑著。

「協議,別忘了。」他聳了肩,一臉不在乎。

「我想我愛上你了。」

他沉默著,可能沒有預料到我今天會這樣突然的表達心意。

「妳懂甚麼是愛?」過了一段時間,菸熄了,他沒有轉頭,只是輕聲說著。

「我不知道。」

他拿起了皮夾,掏出他的身分證。
我看著配偶欄三個大字:林燕蓉。

他抽回,接著點起難得的第二根菸。

我愣愣地看著他,像是被抽光了空氣那樣。
我必須承認我心很痛,和那滿肚子的酸。

即使我很想否認我對他的所有依賴,和每每的眷戀。

「前年的這時候,海浪捲走了她。」
「在澎湖。」
「在我眼前。」
「一年後我遇到了妳,很像她。」
「但我愛她,不想再愛任何人。」

斷斷續續的,像是陷入痛苦的回憶中。
菸熄了,而他也拿起了他的東西準備離開。

「就這樣?」我抓住他的手,不想讓他離開。

「摁。」


最終他還是離開了,帶走任何東西的那種,包含我的情感。
像是賴以為生的呼吸器被拔去的那種感覺。


我來到這個沙灘,但是這次是我自己一個人。
他斷了聯絡,就像是從這世界上消失一般。

我在沙灘上坐著,偶爾起來走走踏著沙。
就在我走在沙灘上的同時我看到了一個紅酒瓶,基於好奇心我將它挖開。

也許命運奇妙地就在這裡。

裡面很多紙條,因為瓶口被軟木塞塞住所以並沒有任何破損。
有些稍微泛黃,有些則是缺口仍新。

「燕蓉,對不起。」
「另一個世界,還好嗎?」
「我很想妳。」
「帶來的女孩和妳很像對吧?」
「放心,我不會愛上任何人,除了妳。」
「如果我愛上她,我就會離開她。」
「燕蓉,我是不是很不好,有了妳還愛上別人。」

我止不住顫抖的雙手,和淚流不止的眼睛。
我將紙條一一捲起,並放入瓶內。

「偷看別人東西是不好的。」那聲音,就在背後。

「愛上別人,就離開,那就很好嗎?」我哽咽著,倔強的不想回頭。

他沉默著,看著炙熱的陽光。

 

 

 

 

 



我們在寂寞中靠近
擁抱中痊癒 
卻不敢輕易說愛情